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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季之歌 梭罗日记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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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品名称:四季之歌 梭罗日记选
商品编号:Z29890157
店铺:天添网自营
上架时间:2021-05-08 14:50:57

编辑推荐



仲泽译本,诗意译笔,古朴雅致,信实优美,还原梭罗其“神”
授权收录新英格兰本土木刻版画艺术家托马斯·内森的10余幅经典黑白插图作品,再现梭罗心灵归处的万物风景
全手工布脊精装典藏本,简约古雅,汉译梭罗文集的珍藏之选
特别收录梭罗学者安妮·伍德丽芙的精彩导读


内容简介



《四季之歌》是梭罗日记选。本书按照春夏秋冬四时更迭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夜流转的顺序编排,择取了梭罗日记手稿中的精华篇章。这是梭罗于19世纪40和50年代栖居在康科德瓦尔登湖畔,日常交游远足,观察大自然的风物、景致、节候变换的心得,不仅包括了他对天地间万物的细致记录,也包含着他对人生、心灵、真理的感悟。


作者介绍



亨利·戴维·梭罗(1817—1862),19世纪美国超验主义作家、哲学家。1837年毕业于哈佛大学,回到家乡以教书为业,1842年后转为写作。曾协助爱默生编辑评论季刊《日晷》,一生支持废奴运动。他选择了心灵的自由和闲适,强调亲近自然,追求“简单些,再简单些”的质朴生活,提倡短暂人生因思想丰盈而臻于完美。著作包括《瓦尔登湖》《非暴力抵制》《河上一周》等。
仲泽,甘肃武威人,兰州文理学院教授,从事语言教学研究及翻译。译有梭罗作品《瓦尔登湖》《四季之歌》《夜色和月光》,正在进行英国古典名著《罗马帝国衰亡史》的全译工作。


目 录



序 言(安妮·伍德丽芙)
春之卷
夏之卷
秋之卷
冬之卷
后 记


前  言



序 言
弗吉尼亚联邦大学教授 安妮·伍德丽芙



一八三七年,二十岁的梭罗已经从哈佛大学毕业,十月二十二日,他翻开笔记本写下了一段文字,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:
“‘最近在忙什么呢?’他问我,‘你写日记吗?’—那好,就从今天开始吧。”文中提到的“他”是拉尔夫·沃尔多·爱默生,此人是梭罗在马萨诸塞州康科德镇的乡邻,他写过一本名为《论自然》的作品,这本小书梭罗在春天就认真读过。
写日记对新英格兰人而言不足为奇。从第一拨清教徒在一六二○年定居该地以来,认真写日记成了一桩虔诚的宗教活动,因为这些清教徒相信天命,因此在热忱的生活中搜寻自己身为上帝选民的诸种迹象。日记的旨趣到了十九世纪有所变化,爱默生等人开始通过日记表达对自然、宗教和哲学作品的体验和感悟。日记已经成了沉思默想和思想创造的记录,这些思绪一经完善便会成为布道和随笔之类的文字,甚至会演绎成书籍那样的长篇经典。
写下那段文字之后,梭罗便开始了毕生以之的探索。他在思考自己跟自然的关系,这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文学尝试,坚持了二十四年之久,最终留下了四十七卷之多的手稿。梭罗的这一思考不仅源于童蒙时代在康科德池沼和森林的探索,也跟《论自然》一书中剔发的超验哲理有关,该书以质疑发端:人与天地的联系始自太古,我们何以不享受这一关联?爱默生在书中表达了自己的信念,自然是“圣灵在当刻的显现”,为人类的艺术和心智成长提供了喻象,“某种自然现象是与之相应的精神现象的反映,自然是精神的呈现,是人类心灵的显影和投射”。
梭罗对此欣然认同,两个月之后的文字便是明证:“若要正确地认识自然,领会其真意何等重要。这种领悟终有一天会绽放出真理的花朵,终会成熟,结出果实。”他已经成了当世科学家中的一枝独秀:“那种单纯汇聚信息的人是在替大匠收集素材,好似植物生于密林,‘有叶无花’。”
梭罗清楚,就禀赋和追求而言,他能生在当时的康科德真可谓既得天时,又获地利。当时的康科德堪称独具一格,虽然这座镇子早已有人居住,但是对一位游遨的诗人,或梭罗笔下的“漫游者”而言,每天还能找到些尚未丧失野性的天地打发光阴。池沼、湿地、森林、平缓的河流以及荒草丛生的原野,无不在召唤人们漫步徜徉,逐流而泛。梭罗有好几年做土地丈量,所以当地业主都很熟悉他,他们也知道梭罗对自己的产业构不成任何威胁。梭罗极为清楚,大片的荒野已然泯灭了野性,而现状昭示着未来的开发将毁掉大自然中他所珍爱的一切,所以,他跟自然契合无间的关系显得弥足珍贵。这是多么富有讽刺意味的对照。来日无多,刻不容缓了。
康科德及邻近的波士顿在当时成了人文荟萃的胜地,坐落在剑桥的哈佛学院吸引了大量学者。因为这里距康科德不远,所以爱默生会邀请名流前来造访,他们常常也会滞留数周。爱默生又是名为超验主义运动的核心人物,超验主义者频频聚会,就社会、教育、艺术、文学和思想问题展开讨论,并接连四年(一八四○—一八四四)刊行了季刊《日晷》。他们的主张纷繁复杂又常常扞格不谐,对于青年思想家梭罗而言,这成了哺育他成长的一片沃土。
新英格兰四季分明。这里夏季干热,秋天五彩缤纷,尤以枫树的富丽色彩知名,冬季酷寒(因有“小冰河时代”之称),河流湖泊为层冰所封,连暮春的气候都一日多变。既然如此,梭罗在学生时代写就《四季》便不足为奇了,这也是他现存最早的作品。翻开他的日记,我们就会看到四季在林间、池沼及河流的递变(却没有关于农田和草坪的文字),得以发现他为节候的转换满怀期待,放声喝彩,终生嗜之不厌。他写到了初放的花蕾,冰层的薄厚,候鸟的造访,林林总总的节候特征,以及气候转暖这一令人不安的讯息。这些记载详尽如许,连今人在研究当地气候变迁的时候都能从其中获得启示。
梭罗日记或可视为他对节候转换的敏感心得,这也成了他描画自然必不可少、源源不断的渊薮。可是,对普通读者而言,要阅读如此卷帙浩繁的作品,却需要一番选编辑录。由于梭罗对四季转换及其意蕴兴趣如一,所以,除了涉及他的探索和记录,选取那些凸显季节特征的篇什,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。不过,要想理解这些篇章的意义,对他的日记全文做一番简要的梳理也十分必要。
梭罗的日记尝试始于一八三七年,翻阅他自此以讫一八四五年移居瓦尔登湖畔的文字,可以看出一位教养良好的艺文之士执着的自我塑造,以及他与大自然在康科德天地的真切交流。他跟兄长约翰曾经苦心孤诣地办过几年学校,不过很快就放弃了这番拼搏,而他从此做起了田野的丈量,这份工作跟他喜欢户外活动的秉性十分契合。所以,这段时期的日记旨趣多变,零散驳杂,也充满探索意味,并且包含数量相当的诗作,以及后来敷衍成论文和演说的素材。这是记录了观察、思索和质询的文字,也是怡悦情性的篇什。看似随意写就,他却常常能够从中披沙拣金,发现宝藏,虽然这些内容在数月或数年前就出现在他自命为“诸神日札”的文稿之中。
这时期日记的开篇总是他在田野中记下的短笺和小札,以及文学作品的摘录,这都是有待加工成日记的材料,有时在几天甚至数月之后才着手处理。他几乎每天午后都要在康科德漫步,跟该地居民谈上一番,谈话对象则从樵夫、农民到文学同仁,不一而足,尤其是跟对他奖掖有加的导师爱默生。上述内容便得益于这些活动。此外,他还会在摘录簿中写下札记,这些文字是他泛观博览时的思绪和片段摘抄。他在写作的时候大量援引此时期的日记,所以,这些手稿常常会有亡佚的篇页。
虽然这些日记记录了一己之我所做的真理探寻和深刻的自我反省,可是,它们有普泛的价值和意义。他挚爱的兄长在一八四二年元月因破伤风而猝然离世,他本人也几乎因此罹受了性命之忧,可是,如是遭际并没有见诸日记,他却因此连续六个星期辍笔不作,日记文字也从四月到十月付诸阙如。他的首部作品是《河上一周》,创作灵感便源于兄弟两人一八四一年的泛舟游历,可是,就连在这样的作品中,他也不曾直接提及兄长的亡故。不过,细心的读者会发现这是一部怀恋之作,也可借此理解《瓦尔登湖》何以要注目于“真切的生活”,并明白其中的深切思考源自这致命的创痛。
《日晷》曾在一八四○年到一八四四年间出版,这是一份超验主义期刊,成了梭罗发表作品的园地,尤其在爱默生于一八四二年充任编辑之后。这些作品都是他由日记改写而成的散文和诗歌,诸如《马萨诸塞自然史》、《冬日漫步》、《店家》、《复乐园》,以及译作和文艺评论,为了拟写这些作品,好多片段直接从日记本文中摘出。一八四三年一月,他在《波士顿杂谈》上发表了《华楚塞特山漫步》一文,还以“瓦尔特·罗利”为题发表演讲。这些手稿已经亡佚,而且他曾在一八四一年打算誊录前两本日记近乎九百页的篇幅(今已亡佚),所有这些都成了后世编辑的难题,尤其是在一九八一年着手于普林斯顿版《全集》的那批编辑。普林斯顿版虽非全帙,却为世所重,享有盛名。
梭罗移居湖畔主要是为了完成《河上一周》,这部作品大多源于日记中关于那次游历的记述,不过,他在《瓦尔登湖》中并没有提及这番缘由。彼时的日记也记载了他在湖畔为期两年的生活实验。一八四二年到一八四九年之间的日记还是他勤勉笔耕的园地,他希望这番劳作能让这段岁月丰腴充实。可是,《河上一周》在一八四八年出版后却遭到了冷遇,加之他又被爱默生疏远,所以,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未来,对自己的日记再次定位,很大程度上,那是一份文学练笔。到了一八五○年,他清楚自己的下一部作品,亦即《瓦尔登湖》,也会面临相同的局面,所以他没有急于出版,而是反复做了修改(该书直到一八五四年才得以问世)。这时最大的收获则是,他注目于取之不尽的灵感之源—大自然,尤其是四季的变迁。这种转向见于《瓦尔登湖》以季节轮替为其结构模式的经营。而且,通过日记,他记录了对大自然日渐深入、愈益丰富的感悟,也促使他对记忆的库藏不断丰富和挖掘。如下文字便是明证:“我很想有本日记,用来储存各种思绪和印象,因为我常健忘,而日记会使这看似遥不可及的一切显得亲近无比。”这是一八五一年的记录,在一八五二年七月十三日他又写道:“日记将会再现你的欣悦,甚至会让你再度狂喜。”
本书所选篇章大多采自一八五一年到一八五四年间的文字。他坚持日记是为了“能在每个季节来临时活在其中”(一八五三年八月二十三日),这的确是他的生活写照,纵是离开湖畔之后也是如此。《瓦尔登湖》中描绘了冬日的层冰和春日的复苏,这成了他重生主题的典型意象,他还呈示了自己浸淫于自然的日常生活,呼吁读者借鉴这种死而复生的生活方式。季节的轮回不只是作品的结构模式,还成了他赖以生活的方式和日记记述的主线。他摆脱了取悦读者的修辞藩篱,而在日记中喁喁独语,他的笔端不只是思想的征象,更是让自然显身道白的不懈努力。他将自己视为大自然的平等谈伴,礼赞它怡悦身心的快乐,为它神秘的渊奥放歌。他期待隐微难察的节候递嬗,也融身其中,得到了莫大的乐趣。他不再从中提炼寓意,不再类推归纳,无意于题旨中心,也忘却了自己。他活在当下,不时而至的困扰也对他了无影响。
梭罗在后来将自己的日记视为文学杰作,“这是一部关于四季的作品”(一八五一年六月十一日),它确实独一无二,无与伦比。就算大自然看似遥远且了无人情,他却做了一番尝试,通过自身让大自然显身道白。让大自然倾诉是没有可能的事情,不过,谁能找到更为可行的方式?他对各种植物做了单纯的记述,就此而言,他的日记别无其他意旨,当然,这很有可能会让读者掩卷而去。甚至在生命的后期,他还做了名为“日志”的记载工作,那是对季节轮替时各种自然现象的图文记录。
他关注的对象是自然而非社会,大自然也融入了他的生命,当然,这取决于读者的理解。尽管他挚爱科学名物和现象,但是,面对大自然,他是个诗人,是个画师,寒暑易节让他心醉神迷。节候的轮替整饬有序,亘古如一,他从中读出了生命的律动,享受着生命的乐趣。
梭罗清楚自己年寿不永(他于一八六二年辞世,终年四十四岁),所以写下了若干关于自然的篇什,其中尤以《秋色》和《漫步》饮誉文坛。他在日记和札记中为几本著作搜罗了丰富的素材,一本是关于印第安人的题材,另外两本问世不久,是《种子的传播》和《野果》。他在故世前好几个月卧床不起,只好跟自己的日记挥手作别,可是,我们未尝不可以说,他并没有辍笔不作,让他停下来也没有可能。他间或隐隐流露出自己的作品能在身后出版的心愿,并期望有朝一日有人能够翻开它,与他一道探究大自然的律动,领略大自然的美景,徜徉其中,分享他那芳馨馥郁、异彩纷呈、令人陶醉的探索之旅。


试读章节



9月7日
1851年

我们间或会有这种体会,感到生机充盈却无从释放,觉得冲动满怀但意向不明。此刻我便发觉自己热情高涨,意欲献身文学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。若要沉思默想,情不自禁地倾诉抒写,我还准备不足。我身心二端均陷于热忱,可是,与其说这种感召源自音乐本身,莫若说是听到音乐而循声驱驰的那重愿望。我觉得自己所食的水果汁液(诸如甜瓜和苹果)在涌至脑际并予激励,让人痴迷沉醉,现在,我便会激动不已地奋笔疾书。卡莱尔的作品很大程度上就成于这种状态。
玛蒂涅夫人的近作并未可怕到致使恐慌情绪蔓延的程度,仿佛随便哪本畅销书都会引发严重后果,仿佛世人不再承认今生来世似的。其实,唯有恐惧本身值得恐惧,相形之下,上帝可能格外钟情无神论思想。
有人极端怯懦,一丝不苟地执守一无所思、一无所为、一无所成的处事态度,对这种人我们还有什么可说?好像因为头脑中一片空白,他们便基于本能而强烈地渴望找点东西填补充塞,于是顽固地捕风捉影,不假思索地揪住了陈言套语。也因为一无所成,他们便会胡乱找个膜拜对象以求弥补。他们简单似牛,从不因观点和思想犯错,其实,他们的脑袋就长在别人的肩膀上面。这些执守陈规的生物世故而保守,绝不会有发自内衷的只言片语。他们不以热忱拥抱热忱,只会报以言辞。他们的反驳就是规避,也会像妇人那般大惊小怪,张皇失措。
沉醉和狂喜看似徒然无果,却也不无价值。尽管主宰于性灵时我们的言说会显得苍白多余,可是,如若气定神闲,智识活跃,这罕有的激情便会浮上心头而为我们的画幅着色,仿佛永远成了蘸取颜料的漆桶。所以,生命的体验终究不会不着痕迹地逝去,它纵非赤金,亦属金叶,会将我们的心智器具装点得金光灿灿。彼时我们陶醉于永恒的美景,可以任情描画,也能尽兴绘饰。尽管我们无由将灵光呈之特定诗篇,可它一经闪现便不会消失,因为它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,并将永远盘亘在我们的脑际。它呈示的真理会得到沉淀,及至头脑冷静,我们就能用为颜料替笔下的篇什镀金敷彩。如若无望诉诸吟唱,我就会存之记忆,终有一天它将予我装点,而让心灵的作品为之生辉且传之久远。它就是一罐纯净的乙醚,一旦时机成熟,就会为作家提供充裕的财富,使文字获得点化而灵动飘逸。灵感所钟的文字气象不凡,一如我们的河水,此刻干涸断流,露出杂草丛生的丑陋河床,而一旦春天来临,温婉的水流便会漫过草场,迤逦绵延,映照出林木和天空。
我们接受了自己在宇宙间的角色,那是关于生命的艺术!可有人将它笔之文字垂于后世?我们该如何塑造自我,以把握生命的菁华?又该如何精心呵护,来守望自己的思想?措意于灵府和心田透出的讯息吧,切勿留心街巷间的隐私秘闻!如何度过这个下午?我不记得曾有文字以此相告。如何节省时间?我倒更加在意如何支配开销,如何因之富足,以免时光就此失去,徒然无益。
月亮来去之际,如果营造一个诗意世界,呈示一些耐人寻味的教益,留下若许神圣崇高的开示,如果这样又会如何?它圣洁庄严,予我启迪,我居然未加利用!居然视若无睹地由它失去!!月亮每个月都充满启示,尽管常常归于徒然,可是,你若曾留意,难道不觉得它跟文学、宗教以及哲学的启迪迥然相异?
你若真正看到风景,它就会予生命以影响,让你知道如何生活,如何汲取生命的精粹,恰似教授年轻猎手如何下网捕猎。如何从世界之英采取花蜜,这便是我的日常事功,因而,我围着花朵忙似蜜蜂。为此,我在田野间巡游徜徉,如果发现自己满携蜂蜜和蜂蜡,就会幸福得无以复加。我像只蜜蜂,在整日寻觅自然的甘旨,难道在游目花丛之际我不曾萃集群芳,赋以菁华,而培育了罕见稀有的超拔品类?我成天在采撷花蜜,哼着自己的曲调,满怀欣悦,一派天然。行至原野,我意下便甘似蜜汁,用蜂房的内饰装点自己的巢穴。我愿跟鲜花交流,只要有花就必然有蜜(那恐怕也是果实的蜜汁),所以也少不了果实,花朵染得斑斓富丽自然意在引诱蜜蜂。因此,借着怡人的清晨和悦目的朝霞所予的指示,我们便知道该去哪里采集花蜜,该去哪里成就思想、文字和行动的果实。我们先会属意于娇艳的花朵,而后才会发现预示未来果实的花蜜。年轻的阿喀琉斯(?)不也在青春时期学习狩猎?这可是如何度日的一门艺术。如果我们能够得到指引,呵护以之便会获益匪浅。如果不分日夜地守望就能探得些许神意,难道不值得如此为之?一刻不停地守望,一刻不停地祈祷,却无须意下黯然,忧郁满怀。切勿垂头丧气。纵然天启隐秘有加,其他民族依旧快乐如故,而那些太过阴郁的犹太人却会懊丧不已。难道我不解何为快乐?丢开忧郁吧,快乐就在反面。在希伯来人的喜悦当中,我仍然能清晰地听到那延迁不去的声声叹息。给我纯然的快乐,不要为忧郁留方寸之地。
可以肯定,世人在挥霍生命,而这并非生活之道。如果耐心守望准会瞥见一缕全新的光芒,得以升至毗斯迦山驻留片刻,而那死寂寡色的天地也将生机充盈、妙不可言,果真如此,难道我不会永远守望,难道自此不以守望者自命?若在城市的墙垣上一年到头地守望就能感通天意,难道我不会彻底关上店铺而终日守望?身为青年,生而为人,难道还有比走向真正的生活更为明智的选择?这一切本该获得体认,但我似乎已能容忍将它付之谣传。我们身边尽是丰赡的神秘现象,难道我们不该略加勘问,稍事探索?该毕生投于自然查究神意,还是挥霍于吞食牡蛎?到头来,难道两者不隔若天渊,迥然相异?
买个本子记录思想并非易事。这些思想尽为美元美分所据。
予我滋养的美酒清水若在月亮之表,我便会为之而不遗余力地登上月亮。
得之户外的发现琐细而具体,室内沉思的收获则普泛而意味深远。走得越远会越加流于表相,室内沉潜越深则距本相越近。探寻生命的春光就会获得充分的锻炼,且看,有人为了健康而在室内摆弄哑铃,却一任泉水在远方的草场上汩汩涌出而不闻不问!如果有人觉得摆弄哑铃必不可少,则说明他已经迷入了歧途。
我将守望察之上苍的奇妙景象并笔诸文字。
我将永远警醒,以在大自然中察见上帝,发现祂的藏身之所,并聆听天地间的神曲和剧作,这是我的职分和使命。
心灵间或会受制于肉体而萌生动机并随之行动。但凡液体,总能驱动水泵。
人总会生机充盈又复空虚落寞,但释放的渠道却各不相同。有人耗于声色,有人诉诸感情,有人施之心灵,偶尔有人仅仅通过心灵的卓越需要,或曰诗性欲求而获得满足。如许情况取决于心之所钟和意之所趋,既然如此,我们或许也该将养分用于这类特殊用途。
沉潜于心灵世界的人何其之少,纵然如此,些微名利就能使他们改变初衷。
我穿过原野,行经哈伯德的树林,又走过农田来到紫林崖和科南图姆,而后翻山经原路返回,时为下午六点。
天色已晚,唯有鸫鸟的一两声哀鸣,却没有它和百灵吟咏春色的歌声。小溪那边是哈伯德的农田,此刻,太阳在那里渐渐落下。空气极端静谧,传来蟋蟀微弱而美妙的歌声。跟春天相比,点缀风景的森林和单棵树木都负累更沉,益发簇密。夜色的伙伴多了起来,林木的浓荫格外醒目。草场一片绿色,收获春华后又迎来了秋实。此刻,唯有雨蛙或歌雀的稀疏叫声宛若春天。农田的沙地上罗马苦艾跟夏枯草相混而生,已能将鞋子染为黄绿,诗人有时会将这黄色的粉尘喻为诸神的食品。鸟儿出奇地安静,行至桥上,我发现蝙蝠已经离巢。月亮不算太圆,依旧银光泠泠,映照在水面。河水静到了极致,薄暮的天空为它染上了一抹红晕。
今晚的天空格外特别。太阳已落,西边的天际射出氤氲蒙蒙的光辉,状若格栅,间以蓝光,十分悦目,那蓝色足令任何蓝天相形见绌。间隔的云层渐次拉开距离漫至中天,而后跟东方的地平线相接,在整个天空绘出了一幅对称的图案,仿佛剖开的甜瓜,那光色自西向东渐趋暗淡,虽然不算鲜亮,却也十分清晰。一幅宜人的景色,一片着色的薄雾。这是天地间的大美,它源自饮泣的云层反射的日光,这些蓝白交替的肋骨将大地揽入了怀抱,侧翼的蓝光无比明艳,相形益彰,争荣竞辉。
耳边传来蚊子的嗡嗡。
我上了大路,蟋蟀叫声更多更响。田野上,鸟巢的白色纹路在暮色中依稀可见。夜鹰在远处放歌,有些地方还有烧田的气味。登上紫林崖后,河边传来阵阵歌声,那是划船后回家的少男少女,他们的歌声平素在这里难得一闻。人声如此形诸歌咏,就跟这里非常般配。这歌声在天地间飘荡,说回来,人类的歌唱远比自然声响洪亮辉煌。不过,人们一般不在野外放歌,不管白天还是夜间总是如此,让人有点困惑。我在崖北洗濯,月光洒在岩畔四周,对面的山崖映在水中。洗浴既毕,我行至林间,坐在山崖的南端。眼前有一两只萤火虫,抑或是闪光虫?我想,我确实看到一两只在空中飘过,散步所见无过于此。我听到有只夜鹰在身后咯咯,它疑心很重也惯于打探。河水从身边南向流去,西岸因睡莲反射月光而断续闪亮,绵延出四分之一英里之远,河水渐远渐暗,那片光亮越发显得鲜亮醒目。水中跃动的声响不时传来,若非鱼儿或青蛙,便是麝鼠或河龟。虽已九月,我觉得倒比八月还热,空气也清澈无比。耳边尽是蟋蟀的叫声,我搞不清这叫声何以会如此规则,仿佛它们是在互通声息后准时放声,弄出浑如脉搏的声响,宛若大自然在呼吸或喘气。身下二十英尺便是河流,水上微波不兴,岸边莲叶熠熠,天上明月高悬,若许顶端光秃秃的树木混入了天际。天地间野趣盎然,这些树木让它更甚几重。
向下望去,月在水中明如中天,唯有水虫使这轮圆盘微晃轻颤,河面的暗黑也消失不再,泛出一片洁似玻璃的微微光亮。这幕景象镶嵌在东岸的双重暗影之中:岸际黢黑的林木和山丘不但投下了阴影,又将身姿映在河水之上,相应相辅,答和益彰。
头顶的北天光芒让我想起了爱斯基摩人,虽然相去万里,他们却跟我同此寰宇,此刻也在地球的另一处走动,或许正在猎逐海豹。星辰微显河中,月下的水虫轨迹浑如粼粼水波。其实,只有面向日月,才能见到映于水中的明艳光芒。今晚非比春夜,没有蛙鸣,不论牛蛙还是其他品类。秋天不是放歌的日子。
我爬上了科南图姆,刚好是在墙下。从这个角度和高度看去,丽津湖上不见一丝鲜亮或金色的光芒,透过似有若无的水汽,但见西南一角的水湾平滑似镜。湖岸这端,两三棵松树矗立在月光之下,东岸一带则林木苍茫,浓黑的倒影替光亮的湖水围上了边沿。这光芒温润柔和,仿佛包蕴了数以千计的温和日子,而后温柔地付之湖水的襟抱,缅因林中的北特维因湖也会呈现出这般光景。秋末冬初的午间风和日丽,我不禁想起此时的暖怡湖水,不过眼前的这方水泊却格外温润雅驯,好似野人步入了高度的文明,岁月的洪荒走过了多少夏日才成就了这部作品。它好似远去的夏日,日光余温犹存,只是凌厉不再,湖水沉寂,空气静谧,还有那幻化装点的光阴之手。这究系何方神灵,居然需要如此流光溢彩的瓶水,以装点夜色中的密树幽林?何以将美丽如许的景致赋予夜晚,何以让这枚宝石在夜的王国璀璨夺目?此刻亮相的神祇我们前所未闻,恐怕他们的名字也不曾著于任何神话。纵然置身此处,我也能微微见出它蜿蜒迤逦的岸际,见出那熠熠生辉的睡莲浮叶。如若这方景致显于人迹罕至的僻远去处,难道不正说明它见赏于自己的仙子和林神?及至秋冬之交的明艳午间,湖面浑似日光下的晶亮蛛网,轻风拂过便微微颤动。天地间曾有一方湖泊,水面洁似明镜,清晰可见,睡莲的浮叶在岸际光彩闪闪,些微松树沐浴着日光,矗立在亘古如一的岸边,恰似十一月的午间光景,只是眼前这片水泊静卧于圣洁的月光,包蕴于清幽的夜色,夜的暗影予它围拱并揽入了怀中。它在诉说杳然远去、沉于洪荒的人文往事,也在讲述先于天地又凌跨时光的余韵流风。
我看到近日有人在草场上耙罗越橘,难道其中体现了某种美德,而这种德性都意味着对我闲散游浪的一种谴责?难道在他们身后搜罗,我就得不到更为珍贵的果实?难道我不会动用智性搜罗?难道我偶尔寻获的思想不抵一蒲式耳的越橘?
雅致的文明跟原始的野性实则相与消长,文明与野性相反相成,一似白昼同时意味着黑夜,仿佛梦中的湖泊将一抹微笑漾出了水面。世间的光线足以让我们看清一切,也足以让黑夜展示所有。光线太过会模糊物象,当然,我无意为光线不足张目。本相便是美丽的幻影,也是迷人的梦境。但愿我们变得卓越超拔,纵然呈之想象,见于意愿也无妨,如此,大自然定会露出高贵的尊容,也将披上美丽的衣装。眼前的这方湖泊光彩悦目,意蕴悠长,珠宝商人何曾打理过如此美艳的珠宝,它呈示了饱含诗意的尊贵生活,岂止用以装点帝王的冠冕。
秋天的这个时候分外安静,几乎听不到鸟兽的声响,所谓夜晚的寂静于人无益纯属臆说。
我登上了山顶。空气清新凉爽,夜间高歌的鸟雀隐隐可闻,山风掠过岩石呼啸而去,我由此得知自己已经身在山巅。在跟这冷眼俯瞰的天空毗连的星球之上,无论哪里都是它的表皮。此时,步履所及尽为草场,离天远近均无差别,跟怀特山的峰顶无所二致。大地之表都像山顶,因为在我眼中它们跟天空的距离都没有不同,几英尺的差别尽可忽略。月光灰白朦胧,原野好似苔痕遍布的岩石,跟日间的农田相去甚远。触目入眼,天地间荒索枯寂,幽旷冷清,些微的高下升降均显得无关紧要。纵使高加索山亦不例外,也成了微微隆起的一块山间草场。
椴树似为薄纱所笼,无比英挺清秀,满树的叶片如同鱼鳞。
在山上惊起了一只夜鹰。如果我能从夜晚开辟若干领域,如果我能告诉世人,就在他们沉睡之际,美妙动人的一切才开始亮相,如果我能为诗歌拓展领地,如果我能撰文报纸告诉读者,夜晚充满启示,人们真该予以关注—如果这样,我的同胞难道不该将我视为恩人?现在,我无意责难白昼,因它此刻不在,无暇辩驳。
就在离开山顶的房子下山时,北边的光芒愈发鲜亮,短短的火苗在上方飘忽,或者,那恐怕是火苗的影子,因为它时而变亮,时而变暗。到了山下,连低处也很难见到露水。
此时,北方的火焰更加起劲,旺得出奇,看似向上升腾,实则横向蔓延,夜间看去仿佛山上燃起了大火。北国的神灵在焚烧柴禾,连天上的城防也无法阻绝。火势自西向东,在状似弯月的山脊上绵延,仿佛一条硕大的火虫断成碎截横在北天。这些碎截虹光翼带,像爬虫那般蠕动着环状筋肉,竭力向东蔓延。延至心仪的林子后,它突然向上腾跃,好似一团营火,又如燃起树丛,甚或像火药那般引燃了一株松树,接着仿佛富含松脂的树桩着火后四处放光,且将火光映入了水中。现在,诸神开始奋力出手,将它扑灭,星辰这才浑无惧意,恬静地显身于天幕。
此时虽无鸟鸣,却有蟋蟀敲响那尖亮刺耳的铙钹,它格外属意于路上的桤木,这位吟者对夜的合唱尤为上心。
抹掉白日留下的琐碎印象需要些时间,所以,夜间起初的那段时光有时会白白耗掉。
日前,我们去了布恩旷野的林间,两只翱翔盘旋的雌鹰给了我们莫大的乐趣。它们不时交错而飞,像晨间的松鼠那般互换线路。待我们模仿那凄厉的啸叫后,这两只鹰逐渐鼓翼而起,翔至中天,愈益高迥,最终淡出了视界。不过,它们始终在用心地搜索,寻找地上落单的老鼠或野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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节候的轮替整饬有序,亘古如一,梭罗从中读出了生命的律动,享受着生命的乐趣。——安妮·伍德丽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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