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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容简介
长篇小说《烟火》从1840年的天津写起,到新中国成立,时间的跨度是一百余年。故事是从天津老城的北门外一个叫“侯家后”的胡同开始的。天津的民俗,风俗,市井文化,各色小人物,在历史风云翻卷的背景下,如一幅长长的图卷徐徐展开。 一个叫“来子”的年轻人,曾是懵懂的不谙世事的少年。从在“狗不理”包子铺当伙计,到成长为一个成熟的鞋帽店买卖人,再到接触到一个又一个的革命者,亲眼见到这些人是怎么为了信念默默无闻牺牲自己生命的,直到*后,为了不当亡国奴,拒绝去日本当劳工,在去日本的船上跳海,用自己的生命,告诉自己的女儿,应该怎样做一个真正的中国人。而在来子身边的各色市井小人物,无论是手艺人,买卖人,还是“吃洋饭”“混租界”的汉奸,也勾勒出天津百年的市井百态。其中,也渗透着浓郁的天津文化,尤其是天津特有的曲艺文化。 天津需要这么一本书。就像上海需要王安忆、需要《繁花》,北京需要老舍、需要《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》一样。小说塑造了一批小人物,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善良和朴实,也有天津人各自的幽默和“哏儿”,而“好人”来子就是一个典型,他的“好”是贯穿一生的,所以非常难得,也让人充满敬意和同情。而杨灯罩的“坏”也是贯穿一生的,他是善良和“好”的对立面,让我们看到了“坏”与“恶”的人性的极限。 小说对西方列强、洋人买办,对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下的天津的苦难的描写非常真切,对西方殖民主义者对中国的“血淋淋”剥削和“肮脏”的掠夺,给予真实的揭露和批判。
作者介绍
王松,天津师范大学数学系毕业,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、天津市作家协会副主席,文学创作一级,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。出版有《王松作品集》(四卷)及《双驴记》《猪头琴》《哥尼斯堡七座桥》《阳光如烟》《蟾蜍怒放》等个人作品集共四十余种。其中,中篇小说《红汞》曾获《中国作家》“优秀小说奖”,《双驴记》曾获《小说选刊》优秀小说奖、《小说选刊》“读者最喜爱的小说奖”、《北京文学》优秀中篇小说奖等,并位列当年的中国小说学会“排行榜”中篇小说第一名。长篇小说《流淌在刀尖的月光》获公安部金盾文学奖。长篇小说《寻爱记》获首届“中国文学好书奖”。曾获天津市第二届“中青年作家文学创作奖”。迄今发表、出版长、中、短篇小说和报告文学作品共计一千余万字。
目 录
001· 序 ·垫话儿
003·第一部·入 头
083·第二部·肉里噱
215·第三部·瓤 子
309·第四部·外插花
337·第五部·正 底
342·后记
试读章节
来子他爸叫牛喜。侯家后的人不叫他牛喜,叫“老瘪”。 侯家后在北门外,紧靠南运河的南岸,是个老地界儿。有句老话,“先有侯家后,后有天津卫。”清乾隆年间,曾有一个叫李湜的举人在自家门口贴了一副对联,上联是“天津卫八十三龄铁汉子”,下联是“侯家后五百余载旧人家”。倘这么算,这侯家后就应该比天津卫还早几百年。当年街上有一首谣儿,单说这侯家后的非凡之处:侯家后,出大户,三岔河口笼不住。出进士,出商贾,数数能有五十五。但后来,这里的商贾进士越来越少,平头百姓越来越多,又连年遭受兵燹战火,天灾人祸,侯家后也就不是当年的侯家后了。 蜡头儿胡同在侯家后东头儿,南北向,住的都是手艺人,刨鸡毛掸子的,修理雨伞旱伞的,绱鞋的,打帘子的。老瘪是卖拔火罐儿的。老瘪叫老瘪,是因为脸瘪,还不是常见的瓦刀脸,是腰子脸,舌头再长一点儿舔不着鼻子,能直接过去舔脑门子,走的街上乍一看,能把对面来的人吓一跳,都没见过这么瘪的人。人瘪,生意也瘪,一个拔火罐儿卖不了几个子儿,人又实诚,拔火罐儿本来是土烧的,却烧得比炮弹还结实,扔的地上能蹦起来,摔都摔不烂。烧洋铁炉子的人家儿,一家也就一个炉子,一个炉子就用一个拔火罐儿,这样卖着卖着就卖不动了,经常挑着挑子出去一天,怎么挑出去的还怎么挑回来。胡同里的杨灯罩儿跟老瘪有过节儿。杨灯罩儿是卖帽子的,有一回,他的帽子车把老瘪的拔火罐儿挑子碰了,拔火罐儿没碎,但杨灯罩儿总该有句客气话。可杨灯罩儿屁也没说,老瘪的心里就窝了口气。老瘪是厚道人,但厚道人都爱较真儿,越较真儿也就越钻牛角尖儿。这以后,就不爱搭理杨灯罩儿了。一天傍晚,杨灯罩儿在外面喝了酒回来,一进胡同正碰见老瘪。老瘪本想一低头过去,杨灯罩儿却一把把他拉住了,说,有句话,是为你好,甭管你爱听不爱听,我也得说。说着就摇了摇脑袋,你这买卖儿不能这么干,忒实在了,街上有句话,叫把屎拉的鞋坑儿里,自己跟自己过不去,我要像你这么干,早就饿死了。杨灯罩儿说的是他的帽子。街上人都知道,他的帽子不能沾水,一沾水就挼,只能一槽儿烂。 杨灯罩儿问老瘪,见过我的帽子吗? 老瘪哼一声答,见过。 问,怎么样? 答,不怎么样。 杨灯罩儿嗤地乐了,说,不怎么样就对了。 老瘪抬起头,眨巴两下眼,看着杨灯罩儿。 杨灯罩儿说,别看我的帽子不怎么样,这么卖,就有回头客,赶上连阴天儿,回头的更多。说着把嘴撇起来,就你这拔火罐儿,好么,能传辈儿!买主儿可不卖一个少一个? 老瘪不想再跟他费话,扭头挑着挑子走了。 但杨灯罩儿的这番话,却让旁边的来子听见了。当时来子正蹲在墙根儿逮蛐蛐儿,他慢慢站起来,回头看看杨灯罩儿,又看看他爸老瘪。这时老瘪已挑着挑子走远了。